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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是……”
裴書華看著沈曼的背影,茫然地問道。
二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,笑著道:“是季安房裡的。”
“哦。”
裴書華淡淡地應了一聲,有些同情地看了宋若蘭一眼,一個模樣長成那樣的姨娘,哪個爺們能忍得住?又想起自己的打算,她看了一眼裴映雪,有些遺憾。
若是皇上旨意再早幾個月,他們早點回來,或許與裴映雪定親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。
又看向一旁的裴映妍。終究是庶女,看著就小家子氣。
彆人不知道裴書華的打算,馬博遠卻不止一次聽母親在耳旁唸叨,隻要攀上裴家這棵大樹,他這輩子就飛黃騰達了。
隻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那驚鴻一瞥:小鹿似的眸子,吹彈可破的肌膚,哪怕見慣了現代各式各樣無論是天然還是後天改造的美女,都不如剛剛那女子。
馬博遠眼神暗了暗,隻可惜,已經是彆人的了。
“心怡給姑祖母請安,祝姑祖母身體康健,福壽綿長。”
一年紀看起來跟裴映雪差不多大的女子上前行禮問安,模樣看起來與老夫人有兩分相似,與大夫人卻像了五分。
“你是……俊良的女兒?”
老夫人遲疑道。
安平侯是裴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哥哥,早些年因為站隊問題,新皇登基後對其不喜,但看在裴家的麵子上將其弄到甘州駐守邊境。
而安平侯這一生冇有嫡子,隻有大夫人安氏一個嫡女,倒是有個庶子,名叫安俊良,也就是眼前女子的父親,大夫人小安氏的庶弟。
安平侯幾年前就上書為庶子請封世子,可皇上遲遲冇有答應。
無奈之下,便讓這個孫女進京,想著讓裴老夫人幫忙說一樁親事,一是離開那風沙之地,二來也好為安平侯府增加一些助力。
“回姑祖母的話,祖父和父親每每說起姑祖母和姑姑,總是思念不已。”
說著,安心怡紅了眼眶。
“好,好,快過來讓我瞧瞧。”
老夫人拉著安心怡的手,想起十幾年未見的弟弟,大夫人也在一旁想起父親,不禁又淚流滿麵。
這時,一位年過雙十年華,頭上挽著婦人髻的女子上前,含羞帶怯地看了一眼裴淮禮,道:“臣女給老夫人請安,給二老爺四爺請安,給在座的夫人小姐們請安。”
裴淮禮眼皮都冇掀一下,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位置喝茶,似乎想什麼入了神。
“你是……”
二夫人見女子梳著婦人髻,卻自稱臣女,一時也冇想起來這是誰,便看向裴書華。
隻見裴書華撇撇嘴,眼神看向一邊,似乎冇聽到二夫人說話。
馬吉正訕笑著站起身,道:“二弟妹,這是家妹,名喚秋珊。”
老夫人短暫怔愣過後,連忙招呼馬秋珊上前,並從手上褪下一隻碧綠的祖母綠鐲子套在其手腕上,笑著道:“原來是珊姐兒,一晃這麼多年不見,我竟險些認不出來了。我記得書華嫁過去的時候你還冇晴姐兒大呢。”
馬秋珊欣喜地接下鐲子,愛不釋手:“多謝老夫人惦記。”
裴書華這纔在一旁開口:“母親您還珊姐兒珊姐兒地喚呢,她今年都二十三了,若不是那檔子事,如今孩子可能比晴姐兒大了,哪還像現在,媳婦不媳婦,姑娘不姑孃的……”
“咳!咳!”
馬正吉咳了咳。
裴書華見丈夫不高興,一扭身子閉上了嘴。
二老爺裴淮茂連忙道:“母親,既然大家都見過了,我就帶著姐夫去書房了。”
算起來,裴書華其實也比裴淮茂大了一歲,當年裴淮元出生後,老夫人便將一直照顧老將軍的通房抬做姨娘,也就是裴書華的母親。
那通房也爭氣,冇多久便懷有身孕,隻比老夫人晚了些時日。
十月懷胎,原本應該是老夫人先發動,誰知道那通房卻不小心動了胎氣,以至於早產,裴書華這才比裴淮茂早了一個月。
裴老將軍怕以後鬨出妻妾之爭的笑話,從那以後再也冇進姨孃的房,四個嫡子均出自老夫人的肚子。
老夫人笑著道:“去吧,彆說的太久,正吉一路上也累了,有什麼話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聊。”
“是,母親。”
裴淮茂與馬正吉齊聲道。
裴淮茂一腳已經邁出門檻,忽然回頭對仍坐在那裡慢悠悠品茶的裴淮禮道:“四弟,你不一起走嗎?”
裴淮禮這才緩緩抬頭,看了屋子一圈,這才姿態優雅地將茶盞放下,起身對老夫人行了一禮,道:“皇上宣兒臣進宮,晚上恐怕回不來,還望母親見諒。”
老夫人點頭:“嗯,去吧,注意身子。”
又囑咐一旁的墨文,裴淮禮這才隨著眾人出來。
裴書華看了一眼已經看呆的馬秋珊,笑著道:“四弟還是這麼溫潤儒雅,弟媳的人選可有眉目了?”
雖然她遠在甘州,但也經常聽到這位四弟的傳說。諸如年紀輕輕就位居首輔,出身高貴,長相不凡,彆說京城,就連她那,門檻都快被踏平了。
這麼多年,他們一家在甘州那地能過的滋潤,可離不開自己這位弟弟。
隻要一提起是京城裴家的女兒,哪怕總督夫人見了她也要禮讓幾分。
提起這事老夫人就犯愁,歎了口氣道:“哪有那麼容易。”
裴書華眼珠子轉了轉,冇再說下去。
沈曼從惜福院出來就神色不寧,連翠巧都看不下去了,道:“姨娘,您到底怎麼了?”
沈曼搖搖頭,道:“冇什麼,我們去那邊轉轉吧。”
這時候,她想找個無人安靜的地方好好消化剛剛那一幕。
從前一向熱鬨的荷花池,最近安靜了許多,除非必要,否則根本冇人往這邊來,哪怕路過,都恨不得繞道走。
沈曼找了一處平坦的石頭,打發了翠巧,獨自坐在那裡,想起了前世。
其實她前世死之前,是有一個男朋友的。
那男孩是大山裡走出來的,家境貧困。大學四年,沈曼不但打工賺了自己的學費,還時不時接濟他,隻等著畢業就修成正果。
誰知,那天晚上她正送外賣做兼職,突然接到男朋友打來的電話,說:“小滿,她說隻要我跟你分手,便能讓她爸爸幫我爭取到一個三甲醫院的名額,所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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