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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瞎子鬥獅子
金毛獅郎感到了神運算元身上的殺氣,心知是紮紮實實被纏上了,不開一戰,難以脫身,振聲道:”既然先生鐵了心要乾預,在下便不客氣了。若傷著了先生,還請擔待諒解。\"
神運算元說:“久聞金毛獅郎的一雙鐵掌所向無敵,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。當然,也有來日方長,少俠若能成全我瞎子,馬上與我坐下來喝杯酒,以言論武也未嘗不可。”
神運算元緩緩地將話說完,將那根玉石手杖掛到一根樹杈上,雙手垂直至腿旁,一付隨時準備出手的模樣,
“望”著金毛獅郎說:“請。”
金毛獅郎盯著神運算元清瘦的臉龐,盯著他兩隻冇有眼珠的眼眶,說:“你一定要阻攔我去殺孤鴻子?”
神運算元說:
“不錯。”
金毛獅郎還不想與神運算元動手,他敬神運算元義氣,若不是特彆的原因,他絕對不會如此為難自己,便問道說:“孤鴻子難道是明教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物?”
神運算元說:
“不是。”
金毛獅郎說:
“那麼明教十三太保為什麼要阻攔我去殺他?”
神運算元冷冷地說:\"不知道,我隻知道我們分壇主令我們十三太保阻攔你去殺孤鴻子。”
謝遜喃喃說:“曾曆賢為什麼要幫孤鴻子?”
神運算元的語氣更冷,說:“不知道。”
金毛獅郎說:“你非要與我決鬥?”
神運算元:“嗯一一”。
金毛獅郎說:“其實,我不想和你打架,因為我不想將時間白白耗費在這裡。”
神運算元說:“但是,你我不打一架,你我就隻能這麼耗著。\"
金毛獅郎說:\"這可是你逼我出手啊。\"
神運算元說:\"我雖是瞎子,但我並不畏懼你大名鼎鼎的金毛獅郎。”
很少有人敢當他的麵說他是瞎子,但他常說自己是瞎子,似乎他瞎了,不是他的恥辱,而是驕傲。他的確也值得驕傲。無論哪個正常人能有他這樣的身手,都可以驕傲,何況他還是個瞎子。
話已說到這份上,金毛獅郎知道與神運算元這一戰已無法避免,沉吟了一會,說:“好吧,出手吧。”
神運算元說:“你先出手。”.
神運算元要金毛獅郎先出手,似乎是說他雖是瞎子,卻不願占先出手的便宜。
金毛獅郎卻不這麼認為,他尋思:正因為神運算元是瞎子,他才更應該先出手,隻有他先出手了,神運算元纔能有效的把握攻擊的所在。明眼人都知道以靜製動,他神運算元又怎會不知道。
於是,金毛獅郎就像對待明眼人一樣,抱拳為禮,說:“既是先生抬愛,在下就出手了。”
神運算元說:\"好,瞎子接著。\"
金毛獅郎吐聲納氣,右掌在胸前遊移片刻,緩緩地推了出去。神運算元早已年老成精,本身功力又著實高得怕人,在金毛獅郎的掌力推出之時,身形疾動,避過掌勁,立定身形,右掌猛力推出。金毛獅郎一招走空,方知神運算元確實不可輕視,右掌撤回,雙足一頓,人住右後方疾射而退,恰巧躲過神運算元的一擊。
神運算元不料十拿九穩的一掌會擊空,陰森森一笑,道:“不含糊!再接老瞎子一招。”
話出人到,這次右掌卻是虛晃,而左掌攻進,挾著疾厲的風聲,帶動地上的浮塵,樹上的枯葉,卷向金毛獅郎的胸脯。
金毛獅郎雖以巧退避過一掌,但神運算元的輕功略勝他一籌,所以動作顯得更快。冇容金毛獅郎有換氣的時間,他的右手已又是一甩,左腿後撤的同時,右掌又迫近金毛獅郎胸前。
此時,金毛獅郎就是有心再退,也被神運算元咄咄逼人的攻擊惹毛了。他咬咬牙,狠狠心,掌上凝聚十成功力,左掌迎著神運算元右掌擊出。
他這是一式險招,在冇弄清楚神運算元掌上功力的情況下,他不敢貿然以混元霹靂神功相迎。因為神運算元指名要見識他的混元霹靂神功。是以迫不得已的一掌,才凝聚十成功力,以圖與神運算元相抗。
但聽“砰”地一聲巨響,神運算元的人像一片樹葉般向後彈飛出去,金毛獅郎則隻退了三步,微微感到胸口窒悶,氣血翻騰。
而神運算元已倒在地上,嘴角、鼻孔都已流出鮮血,昏了過去。
金毛獅郎見狀大驚,連忙奔了過去,雙手扶起神運算元的頭,讓他靠在樹乾上,在他對麵坐下來,雙掌抵著他的湧泉穴,替他推血過宮,運氣療傷。好一陣,才見神運算元頭上冒出一股熱氣,鼻孔、嘴角再冇有血水外流。
神運算元緩緩睜開眼睛,兩個黑窟隆對著金毛獅郎,說:“你為什麼救我?這是我自己找死。”
金毛獅郎說:“我敬你是大英雄,我自出道以來遇到的最強對手,以你這樣的年紀還能讓我大退了五步。”他有意多說了兩步。
神運算元說:“那麼你也受了一點小傷?”
金毛獅郎下意識地點點頭,又馬上說:\"是、是,承蒙抬愛。\"
神運算元勝上浮現出笑容,說:“金毛獅郎果然是性情中人。瞎子冇看著你。”他揮揮手,又說:“我攔不住你。我已儘力了,你走。”
現在,他清瘦的臉上,已冇有了那種神秘的意味、洞察世情的智慧,或者冷冷的殺氣。他現在臉上很平靜,平靜如秋天湖水。
這份平靜,正是他內心坦蕩的反射。
金毛獅郎看著神運算元那張平靜的臉,緩緩說:“再見。”
神運算元笑著說:“再見。”
他們的語氣都很平靜。但在他們這平靜的語氣與簡單的再見二字之中,包含了多少他們共知的深意。
金毛獅郎正要疾步而去,神運算元又叫住了他,說:\"讓我抱抱你,好麼?\"
金毛獅郎心裡不由一驚,莫非剛纔自己的那一掌,已使神運算元燈儘油枯,恐他不久於人世,要與他做最後的告彆。一個念頭還冇轉過來,卻已被神運算元緊緊摟抱。隻聽神運算元說:\"剛纔,你受了點小傷,我給你補補氣血。\"然後,便覺得一股暖流透徹他的五臟六腑、經絡血脈……
金毛獅郎感激得就要屈身下拜,神運算元一把托住他雙臂,就勢將他甩出一丈五尺之外,大聲說道:”祝你如願以償!”
\"後會有期。”金毛獅郎回道,不再客氣,突然蒼鷹般飛騰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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