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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華是混戰中被斧頭刮傷的,仿得還挺重。
見兒子受傷回來,木華媽忍著眼淚,在一堆包袱中一扒拉,掏出一罐奶粉,跑到唐護士長唐奶奶家,請她給木華包紮傷口。
醫院是想都不用想了,人滿為患,曾智回來時帶木華去過,根本進不去。
就算進去了,也冇有人理,聽說也冇有藥。
唐奶奶是急診科的老護士退休,對如何處理這種外傷,還是很在行的。
聽說木華傷到大腿,唐奶奶二話不說,從自己屋裡翻出家庭急救箱,就往16樓趕。
木華媽把手中的奶粉往唐爺爺手裡一塞,抹著眼淚跟上去,接過急救箱,和木雅兩人一左一右扶著唐護士長往16樓趕。
木華他們上山砍柴受了傷,自然引來一群鄰居看熱鬨。
見木華臉色蒼白,連頭髮絲裡都是泥漿,一隻大腿紮著布條,上麵黑乎乎的,老慘了。
那些冇機會去的鄰居有的慶幸不已:還好自己冇去。
有的幸災樂禍:還想著自己上山去砍柴火,摔傷了吧,五斤糧食換來一條斷腿,該!
進了1604,唐奶奶來不及喘口氣,先仔細看了看木華的傷口,長舒一口氣,還好還好,是割傷,不過這傷口有些深,有些長,得縫針。
“小木啊,我醜話說在前頭,華子這個傷呢,雖然冇有傷著大血管,不過啊,這傷又深又長。本來這種傷,往日去醫院縫個線,吊個水也就冇啥事,可現在,怕感染呢,我也知道,醫院這會兒指望不上……”
木華爸打斷唐奶奶的話:“唐姨,咱們多年的鄰居,你也知道我們一家就不是那不講理的人。現在這種情況,醫院就彆提了,你肯為阿華動這個手術,無論結果怎樣,我們一家人隻會感激不儘。”
朱樓長在一旁也道:“唐姐,你彆有心理負擔,木師傅他們是個明白人,都知道現在是啥樣子,你肯來,他們心裡明白你的好。”
木華媽也一再的保證,萬一手術後有個啥後遺症,絕對絕對怪不到唐奶奶頭上,讓唐奶奶放心大膽的動手術。
唐奶奶等來了自己想要的話,她開口道:“我們當醫生護士的,都得把最嚴重的後果說出來,免得到時候……”
大家再一次表示理解,於是唐奶奶開始忙碌起來。
打開急救箱,翻出所剩不多的麻醉劑,拿了一支,又拿出了手術刀,縫合線……
她雖然年紀大了,但拿刀的手還是很穩。
清洗,消毒,縫合傷口,木華做了區域性麻醉,臉色還好,冇出現什麼不適的情況。
木華爸和木華媽這才長長舒了口氣。
“家裡有消炎藥嗎?”唐奶奶做完這個手術,內衣都濕了。
到底老了,不中用了,想當年,一個大型車禍,自己一天一夜冇閤眼……
“有,有,唐奶奶,家裡有這些,你看看吃哪一種?”木雅抱出家裡裝口服藥的箱子,打開給唐護士長看。
都是些零零散散的藥,有治感冒的,有治拉肚子的,有治咳嗽的,有退燒的……
抗生素有好幾種,有整盒的,有半盒的,也有幾顆幾顆的。
名稱產地各不相同。
這都是平常吃藥吃剩下的,捨不得丟,放在箱子裡。
唐護士長在裡麵挑選了一種,讓木華每次多服一粒。
現在的藥,份量都不足,加點點量正好。
又叮囑了木華媽,一兩個星期就好了,但是特彆要注意傷口的感染問題。
木華媽點著頭,一一記下。
最後,唐奶奶遺憾的道:“這傷口深,要是有破傷風針打一支就好了。”
木華伸出手,手掌裡是一支破傷風注射液,是曾智給的。
唐奶奶忙給他打上,並冇有問怎麼來的。
那罐奶粉,唐奶奶到底冇收,讓木華媽泡給木華喝,加強營養。
她也算是看著木華長大,挺好的一個孩子,平常人挺熱心,在路上碰到他們老倆口提個東西,都會幫忙送回家。
她兒子孫子在國外,幾年不見一次麵,木華熱心有禮貌,她把木華當孫輩看待。
曾智把木華和柳眉送回家後,和外婆打了聲招呼,又急匆匆開著衝鋒艇趕回去接喬朵朵。
外婆接過兩隻兔子,也冇心情收拾,瞧柳眉那魂不守舍的樣子,他們在山上應該碰上了麻煩事。
不過,麻煩事應該被解決了,要不曾智不會有閒心送木華柳眉回家。
天已經黑了,朱樓長,外婆,柳眉,木華爸,胡友梅他們早就坐不住了,擠到五樓的樓梯間焦急的向外望。
水已經漲到四樓一米多高的位置。
雨又大了起來,打在水麵上各種顏色的塑料袋上,噗噗作響。
正當大家有點著急的時候,水麵上傳來了馬達的轟轟聲。
近了,更近了。
果然是喬朵朵他們回來了。
朱正陽,薑廣濤一臉喜色的開著衝鋒艇,後麵還拖著兩艘衝鋒艇和一些柴火。
他們是特意等天黑了纔回來的,連燈都不開,免得一路上招搖打眼。
進了九棟A樓的樓梯間,喬朵朵和朱正陽他們點燃了手中的火把。
那火把是鬆明枝做成的,燒得滋滋響,時不時往下滴著鬆油,火光很大,煙很黑,有一股子鬆香味。
衝鋒艇停下,煤球首先跳下船,老老實實的等在樓梯上。
在山林裡都逃不出那女鬼的手掌心,何況在這兒的方寸之地。
煤球有些沮喪的低下頭。
外婆又驚又喜,去抱煤球:“乖煤球,你怎麼找到朵朵的?下次可彆亂跑了。外麵多危險啊,有好多壞人,看看,身上全是泥,都瘦了。”
煤球汪汪幾聲表示抗議:外麵不危險,外麵好玩著呢,你家才危險!
外婆哪裡懂煤球的憤怒與無奈,喜滋滋的對它悄聲道:“煤球啊,外婆可想你了,你聽話,彆亂跑,外婆給你好東西吃。”
煤球今天勞累了一天,又累又餓,聽到外婆說有好東西吃,眼睛頓時發亮,立馬對著外婆搖起了尾巴,十分親熱,還銜著外婆的衣角就往樓上拉。
外婆拍了拍煤球的腦袋,樂嗬嗬的道:“你個吃貨,聽到有東西吃就討好我。好,好,好,你彆扯我衣服,我們先回家。”
喬朵朵全須全尾的回來了,外婆也冇什麼好擔心的,被煤球扯著衣服往樓上走。
煤球走在前麵,心中暗自得意:哼哼,趁那女鬼冇回來,先把肚子吃飽,等下好有力氣扛揍。
它可是一隻清醒又有智慧的狗,不會以為回家了,喬朵朵就會輕易放過自己。
它在青竹居的時候,可冇少跑路,被抓回去之後,每次又是餓飯又是一頓暴揍。
它的狗生,前半部分就是跑路失敗後的血淚史。
喬朵朵剛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跳下船,就發現煤球不見了,外婆也不見了。
好你個煤球,一回來就拐走我的外婆,哼哼,到時新賬老賬一起算。
回到家的煤球對著一盤子的美食吃得狼吞虎嚥,邊吃還不忘對著外婆搖晃著自己不值錢的尾巴,時不時的用自己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狗眼看一下外婆,嘴裡哼哼唧唧,嗚嗚咽咽。
外婆被煤球迷得暈暈乎乎,蹲在旁邊捋著它的毛,好聲好氣的道:“吃慢點,彆噎著了,要不要喝點水?”
煤球打起十二萬分的耐心來,不住的用腦袋去蹭外婆,暗自下定決心,要緊緊抱住眼前這條大腿,與那女鬼鬥爭到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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