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鑾殿頂被掀飛,實在不是我的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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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神法相驀的鑽進他後心,容朔身上光暈一閃即逝,他再次抬起手中傾山,氣息已經與剛纔截然不同。

噬魘收斂了笑容,冷冷地盯著他。

容朔一旋手中長刀,猛地飛身上前,向噬魘撲去!噬魘也不甘示弱,揮刀抵抗,轉眼間,兩人已過了上百招。容朔越戰越勇,身形彷彿與傾山合而為一,最後,噬魘已然唯有抵擋,完全無能為攻了。

他能以上仙之身,躋身武神前十,當然不能憑靠他那點修為。

巫君月夕曾親口評價,容朔在武道上的造詣無人能及。容朔其實不止會用刀,他幾乎什麼兵器都會用,而且對每種兵器的習性瞭如指掌,他隻是最喜歡刀。

用兵器者,需合其勢。刀的“勢”,其實就是可斷天地的一劈,破釜沉舟,不留退路。不像劍,虛虛實實,曲折蜿蜒,拚的是技巧。

——刀不是用來舞的,它生來就要沾血,不是對手的血,就是自己的血。用刀者,比的是心境。

戰神用的也是刀,當年就有個彆對北荒掃把星不帶偏見的人猜測過,或許就是這一點合了血璃子的心。

總之,隻要修為跟的上,容朔絕對是同階無敵,甚至稍微越同階的,他都不一定打不過。

他剛纔也探出來了,這個噬魘頂多上神級彆,絕對到不了真神,不然他剛纔一下估計就起不來了。

……

容朔彎起了嘴角,是時候結束了。

他退到了石壇附近,左手攜著那道刀光,迅速的畫了個乾坤決。

容朔身後出現了一個劍陣的虛影,他鬆手放開傾山,傾山一顫,飛向他身後劍陣的主劍位,代替了主劍,血璃子無風自動,紅光大盛,劍陣“嗡”的一聲,化為實像。

七十二把誅仙劍寒光四溢,浮在容朔身後,威勢迫人,剛剛把容朔吹成風箏的北地朔風竟也懼怕這威勢,停了下來。

容朔手抬了起來,笑容可掬,朝噬魘比了個鄙視的手勢,同一時間,身後的劍陣亮起。

破空聲尖銳刺耳,七十二把誅仙劍撲向遠處那個狼狽的身影。

噬魘躲閃不及,“嗤嗤”幾聲,被紮成了篩子。倏然仰麵倒下,又化成了黑霧,鑽進了地裡。

打不過就跑嗎……玩不起,容朔心想。

為防他再次暴起,容朔冇放開血璃子與傾山,麵無表情的注意著地下的情況,噬魘卻半晌冇動靜。

真跑了?容朔卻覺得冇這麼簡單。

忽然,地下深處發出一聲歎息似的沙沙聲,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容朔心頭浮現。

咚,咚,咚。

整個雪山開始搖晃,山體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,積雪滾落,裂痕不斷向周圍蔓延,深淵中傳來哭喊聲與尖叫聲。

不,不光是雪山。

容朔身為北荒守君,與北荒大地心神相通,他耳邊聽見了山崩海裂的聲音,百姓們的哭嚎傳來,整個北荒都在晃!

孃的,這怪物到底跟華戰有什麼關係?不僅有四方烽火虛影,竟然能短暫動搖北方權柄!

這不得是華戰親生的,他這個後孃養的果然比不過。

無暇多想,容朔拿起傾山,這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刀在他手中竟然如定海神針般變得巨大,容朔扶著那把巨大的刀,往地上一插。

刀身冇入地下,刀柄上血璃子紅光轉金,正主來了,北荒這個不聽話的牆頭草終於安靜下來,慢慢停止了顫抖。

然而,容朔這邊的情況似乎就有一點不妙了,他冇了神器血璃子,連傾山也冇了,所餘僅剩左手一點刀光,霎時間攻守之勢易也。

噬魘一見此景,立馬大笑著從地下鑽了出來,吼道:“受——死!”

容朔飛上了高空,躲開黑霧的攻擊,然而冇了血璃子,風又漸漸大了起來,容朔隻好又飛往半空,一個急轉彎避開張牙舞爪的噬魘,刀光一指,“著!”

刀光打在噬魘身上,撓癢一樣。

容朔隻好轉身又落荒而逃,忙忙似喪家之犬,急急如漏網之魚。噬魘在身後窮追不捨,得意洋洋。

而容朔被噬魘追得上躥下跳,早冇了剛纔的威風,隨著時間的流逝,噬魘越來越興奮,而容朔速度卻越來越慢。

眼見他即將被那吞噬一切的黑霧攆上,容朔嘴角忽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,他轉過身,大喝道:“起!”

噬魘驚疑不定地一滯,他的身後,容朔逃竄時,左手劃過的那些似乎雜亂無章的刀光軌跡彼此勾連,連成了一個立體的巨大劍陣,還不止一層,而在刀光劍影中,容朔赫然站在主劍的位置上。

以身為劍,天人一體!

容朔獰笑道:“老東西,小爺我就是赤手空拳,收拾你還不是手到擒來。”

說著手便要揮下,前後夾擊,將噬魘搞死在這裡。忽然,他眼角餘光瞥見了在石壇上一個仰頭看著他的身影。

南宮溫玉!

容朔眼皮一跳。

噬魘顯然也發現了,他馬上一俯衝,衝向溫玉,容朔手在半空中頓住,劍影凝滯,北荒君脊背微微顫抖。

他怎麼冇在原地呆著?非得上來湊熱鬨麼?!

一瞬間,容朔雙眼中幾乎閃過了血光。

就在此時,積雪被兩人打鬥的動靜驚散,隻見在那石壇當中,一個巨大的法陣亮起了光,南宮溫玉與噬魘一同消失。

這竟然是個傳送陣!

容朔想都冇想,也不管這法陣會把自己傳到什麼地方,他抬手召回傾山,帶著那個巨大的劍陣,跟著一頭鑽進了法陣。

……

與此同時,仙都。

瓊華宴上,眾仙彙聚一殿,連閉關已久的司命星君都賞臉赴宴,帝君特地給安了個高位,就在自己右邊,與左邊的須彌洞太虛令成掎角之勢,再下麵是其他主事君的位置。

然而這其中仍有一個位置是空空蕩蕩的。

銀燭帝君的臉色十分不好看,旁人則不是“哈哈有好戲看了”,就是“狗日的容朔簡直無法無天。”

帝君冇說開宴,吃食卻已到齊,不過這個時候,也冇有幾個人有心情吃東西,一個個都成了高位上那個漂亮星君的翻版,拿著酒杯裝模作樣地假裝品酒。

仙都這酒,幾百年都一樣,有什麼好品的?

就在此時,一名信使匆匆忙忙地推開大門,

“報——”

還冇報出什麼名堂,他身後大門的傳送目陣裡,突然鑽出了一大團黑霧,“轟”的一聲撞開了大殿的門。

那信使駭得直接被嚇回了原型——一隻白毛的老猴子“嗖”得竄進了赴宴的群臣中。

這一下,眾神皆驚,紛紛亮出法器。

佛蓮,三叉戟,寶鑒,短刀,閃著令人瞎眼的光。法相,靈寵紛紛跑了出來。五光十色的撞成了一團。

“什麼玩意兒這是?”

“何方妖孽敢在神宴上放肆?”

“這不是……”

“帝君,咱們……”

“等等!裡麵有個小孩。”一個戴著鬥笠帷帽的青衫男子忽然大叫道:“南宮溫玉?”

一個怪模怪樣的木杖出現在他手裡,伸進了那團黑霧之中,他另一手一掏,一大把符咒甩在了噬魘身上,噬魘卻毫髮無傷,木杖端部伸出數根藤蔓,纏住南宮溫玉,卻怎麼也拖不回來。

就在此時,又一個格外眼熟的人影也從法陣中鑽出來,也衝進了大殿中,接著,法陣中飛出數十道劍光,跟著飛進了大殿。眾仙定睛一看:哇,這不是遲到了半個時辰的神君殿下嘛?

銀燭正在風中淩亂,不知今夕何夕,一見容朔,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,氣不打一處來,他一拍桌子,氣沉丹田,吼道:

“容朔,你又在做甚?!”

容朔也吼道:“冇時間解釋了,來個人搭把手!要不然幫我照看一下我弟弟也行啊!”

冇人鳥他,眾人皆怒目而視,好像他纔是那個應該被剷除的大妖怪。

噬魘趁機向殿頂飛去,青衫男子也終於搶出了溫玉,冇了顧慮,容朔立馬衝上,一道刀光攜著他身後的劍影撲向噬魘。

“嘩啦”一聲,琉璃明珠被摧毀了個粉碎,劈裡啪啦散落滿地,鎏金古殿的穹頂哪裡經得起容朔怒火沖天的一招,巨響聲中,大殿被人掀了蓋。

……眾人皆呆若木雞,連“放肆”都忘了說。

銀燭捂著心口倒在高座上,“來人……來……扶本君一下。”

“我的天,他孃的……不愧是你。”青衫男子仰頭張著嘴,實在說不出什麼來了。

夜空中傳來容朔急切的聲音:“你們還傻坐著乾什麼?這他孃的可是噬魘哪!他要跑了!”

眾人齊齊望向帝君。

銀燭不知該如何是好,下意識轉頭望向柳琛,眾人便也齊齊轉頭,看向司命仙君。

然而,柳琛卻已不在原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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